旗教育局局长斯旺到巴彦塔拉苏木中心小学指 http://www.bayanzx.com/byxxw/8914.html四十一、破天荒山村办食堂
穷山僻壤五六户，爬坡过梁七八家。
起早贪黑苦与累？为何却要办食堂？
隆冬时节，寒风刺骨。银装素裹的瑞雪，飘飘扬扬漫天飞舞，悠悠忽忽随风飘荡。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风绞着雪纷纷扬扬，雪随着风飘飘荡荡。顷刻间天地苍茫，风雪迷漫了整个原野。刺骨的寒风冷入骨髓，雪白的玻璃冰雕玉琢。群山雪景好似琼楼玉宇，犹如仙境幻影。极目远望赏心悦目，美丽壮观。苍茫大地银光闪烁，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塞外后山的春天，仍然是十分寒冷。五八年公社化后，又投入到乡村大办公共食堂的热潮中。过罢春节，村长赵银锁就按照区委的指示，筹备开办全村的公共食堂。一百五十多人在一块吃饭，粮食米面，水缸面瓮，锅灶笼屉，桌椅板凳，谈何容易？食堂的管理员，做饭的炊事员，吃饭的大餐厅，都需要筹办。村村都在办食堂，青山庄何必没着落？
一九五八年正月十五过后，村子里的公共食堂，正式开张营业啦！你看那，赵登科领着妻子和儿女，来到了食堂。随后，胡金龙一家五口，都爬到了桌上；紧接着籍栽根五口，樊金奎五口，范瑞福与儿子范钱贵共七口，段龙及儿子段存彪共六口，赵永胜一家八口人，一户挨一户，陆陆续续都走进了乡村大食堂。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百五十多号人，围坐在十五张桌子上，等待着炊事员给端饭。不耐烦的孩子们拿起筷子敲着碗筷喊叫玩耍，等不及的后生们走到大食堂的窗口，王母娘娘下厨房——亲手自找拿吃的。闺女媳妇忙着给孩子们盛饭，老太婆着急的给老头子取馒头。吃饭中调皮的后生误不住吃喝，还要和年轻的闺女媳妇开玩笑，说一些半荤不素的笑话逗乐取笑。大肚汉赵永胜低到头，只顾拨拉着烩菜吃馒头，话也顾不上说。“惹不起”胡孬吃的津津有味，烩菜舀了一碗又一碗，就像他们家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食似的。滚刀肉刘步仁，虽然和贫下中农在一块吃饭。但他小心翼翼，嘴里嚼着馒头。眼睛忙不迭地东瞅西望，好像生怕有什么人，要对他拳打脚踢似的忐忑不安。富裕中农冯兰涛五口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细嚼慢咽着大食堂的烩菜和馒头。觉得公共食堂的饭菜也不错，省得以后自己做啦。
吃饱喝足后，赵永胜打开了话匣子兴高采烈地说：“这人民公社大食堂，办得还真不赖，馒头莜面大烩菜。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赵登科接过话题滔滔不绝地说道：“这多少代几千年，一家一户过日子，都是另起炉灶。就是亲儿父子，娶过媳妇也得分家另过。旧社会的有钱人家，最多也就是四世同堂吃住在一起。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食堂。共产*就是了不起，真是敢想敢干。一百多号人聚在一起吃大锅饭，甭说别的就连炊事员也得五六个。这吃喝拉撒睡，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一年的口粮半年就吃个球忒儿响光。”吉四娃忧心忡忡地说：“很多地方还宣布人民公社为全民所有制，并试点向共产主义过渡。大跃进的主旋律，在公社化的进程中登峰造极。一日三餐集体做，完全实行供给制。可咱们的粮食打得并不多，经济收入并不高。风调雨顺庄户人能打闹个吃饱穿暖，遭年景连个肚皮都混不圆。说大话，吹牛皮，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范瑞福不无担心地说：“吃饭不要钱，老少尽开颜。劳动更积极，幸福千万年。这是大办公共食堂的好处和优势，但翻身的贫穷老百姓想过没有？咱们后山地区，虽然地多人少，粮食充足。但缺乏肉食蔬菜，经济相对落后封闭。现如今，解放了将近十年。农民的生活虽然得到了改善，初步解决了温饱。毕竟人口多，底子薄，经不起穷折腾。现在是大集体吃大锅饭，闹不好就会缺吃少穿。”范瑞福的担心不无道理，农村的庄稼汉，刚刚吃饱穿暖，正在向社会主义幸福的金光大道上阔别前进。来不得半点闪失，也来不得丝毫胡闹折腾。可有些人却趁风扬土幸灾乐祸。滚刀肉刘步仁对赵银锁嬉皮笑脸地说：“这下可闹好啦，我们这些四类分子，也不用做饭啦。有你们贫下中农吃的，就短不下我们四类分子喝的。不然的话，那还怎么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公共食堂大家吃，集体经济大发展。吃苦受累无所谓，我们也能沾点光。只有放开肚皮吃饭，才能鼓足干劲生产。”但一下子有这么多人放开肚皮吃饭，一时间又能到哪里去找可能填满那么多肚皮的下锅米和烧饭柴啊？懒婆娘郝翠兰喜眉笑眼地说：“公社化办起了公共食堂，这一下可闹好啦。我们这些女人不用做饭啦，省的男人嫌好道赖说长道短啦。今天馒头蒸的碱大啦，明天莜面做得不精啦。家里的男人实在不好伺候，大食堂好赖他都能吃饱喝足。省的他吹毛求疵，这也不合适，那也不称心。”
村长赵银锁想到过光景这是长远的事情，办食堂也不能损失浪费一哄而上，更要讲究精打细算过日子。他和食堂的管理员樊金奎商量，要节约粮食，杜绝损失浪费。饭菜做得多样化，勤俭节约度日月。薛翠娥带领温翠香、李桂莲、王润枝、姚继娥、张美兰六个女人做饭，她和这些姐妹们，稠稀调剂，粗细搭配。以人定量，按份打饭。凭票吃饭，节约归己。青壮年量大，小孩子适当，老头子吃饱，老太太吃好。菜要适量，汤要充足。农闲时节稀饭灌，农忙费苦吃稠饭。一日三餐巧盘算，到头就怕无法端？虽然这些炊事员劳神费力，精打细算。粗粮细做，稠稀搭配，更新花样。不管炊事员如何尽心竭力，仍然解决不了吃不饱有意见的问题。俗话说得好，七十二行，大师傅难当。一百五十多人在一块吃饭，众口难调难伺候。这个说咸了，那个说淡了。更有甚者是专门从鸡蛋里挑骨头。说什么山药烩菜没有油，白菜鼬蚶绕锅游。馒头蒸得*又硬，吃进肚里打饱渗，黑铁死硬圪笨笨。还有的人家里来了亲戚，少米没面没法招待。总不能让亲戚饿着肚皮回家，只好领到生产队的公共食堂就餐。有些年老体弱的老头子与老太太，三天两头闹病。大食堂的大锅饭不想吃，想让食堂给改善生活，做小灶病号饭。大食堂炊事员本来就忙不过来，既没时间又没精力，另外给弄病号饭。这也惹的不少人有意见。遇上公共食堂改善生活吃好的，排队刁抢吵骂打闹难得消停。“惹不起”胡孬又在兴风作浪，坐在公共食堂板凳上耍滑吊嘴说开了顺口溜：“农民一年的口粮三百六，大食堂每天吃的不如狗。看门狗有时还能啃骨头，受苦人一年四季吃不上肉。我看这大锅饭也是不长久，不如咱们各自回家熬糊糊。半年也能节省它五两油，到头来不愁打闹它几斤肉，坐在炕头上咱们喝烧酒，放下筷子拿起来啃骨头。省的大伙挤挤插插喝稀粥，不如散伙回家稠稀各人煮。”说来道去，胡孬嫌大食堂没有给他改善生活，逢年过节没有适当调剂给他吃肉喝酒。可这一百五十多口人的家当，怎能胡吃海喝？到头来怕是连锅也揭不开啦！村长赵银锁怒火满腔地对胡孬训斥道：“我说你这个赖材地胡球孬，你不要破坏捣乱说风凉话。这里是人民公社大食堂，不是你随便施放*气的逍遥厅。小心舌头大了咬了嘴，给你戴一顶破坏分子的帽子不委屈！你不要趁风扬土瞎胡嚼，乖乖地给我出力受苦走正路，再不要起哄捣乱操心挨批斗。”胡孬耍了一个*脸，挤眉弄眼走出了食堂。他再也不敢胡说八道，生怕真要给他戴个坏分子帽子，那就更惨了还得挨打受气。
地主分子滚刀肉刘步仁幸灾乐祸地到处散布流言蜚语：“穷棒子农民翻身得解放，好不容易办起个大食堂。没想到受苦人蛮干能吃喝，三百六不够队里尽管拿。贫穷人啥时候才能过上好生活？到那时吃酒划拳要啥不缺啥！庄户人一辈子受苦没希望，穷小子放开肚皮海吃喝，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花！穷棒子天生就是受罪的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家发！不要看穷小子闹的欢蹦得高，吃饭不花钱肚大能吃饱。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用不了一年都得回家把火烧。”
贫协组长吉四娃得知滚刀肉刘步仁散布流言蜚语，将地主分子滚刀肉刘步仁拉出来，进行公开批判斗争。赵登科气愤填膺地说：“土改没收了你的土地牲畜，你现在就要反攻倒算。恶*攻击人民公社，咒骂公共食堂。说什么办坏了，办糟了。受的就像牛，吃的不如狗。穷小子肚皮大，大食堂迟早是让这帮穷*是给吃塌。你这是居心不良，睁着眼睛说瞎话。破坏人民公社，破坏集体经济，破坏公共食堂。我们贫下中农绝不答应！一定要把你批倒斗臭，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籍栽根怒气冲冲地说：“地主富农，只有老老实实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绝不允许乱说乱动，破坏社会主义建设。不然的话，就饿他三天三夜，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敢不敢*嚼牙叉骨！”遭到批斗的滚刀肉刘步仁，总算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啦。
老实厚道的中农范瑞福与贫民赵永胜，在压青地头抽了一袋烟，两个人叨啦起大食堂的饭菜时不无担心地说：“咱们祖祖辈辈种庄稼，世世代代都是受苦人。从古至今，都是各家灶，另起锅，家底薄，人口多，谁也不敢吃大锅饭。现如今虽然是成立了农业社，办起来大食堂。可这一百五十多人在一起，胡吃海喝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大肚汉放开吃，一顿饭能吃四五个馒头。把老头子小孩子的口粮都贴补进去，也不够这些五大三粗的后生们吃喝。到时候寅吃卯粮，就骑虎难下不好收拾啦。再则说，眼看进入冬季，各家每户还不得烧火暖炕。还不如将粮食分到各家每户，让她们连烧火带做饭。”赵永胜免不了絮絮叨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范大哥，你说得倒是轻巧。村长能听你的？慢不说大食堂，现在能吃开。就是那一天揭不开锅啦，也与咱们无关吗？你就不要操那个闲心啦，好好的耕地种庄稼，别的事情咱不管。”
食堂管理员樊金奎尽管兢兢业业，按时打面，限时定量，仍然每个月都要超支。进入夏锄，人们受苦费力，天长夜短，更加能吃。没办法只好超量取面，结果是越来越能吃。他请示村长赵银锁，赵也无可奈何。只好维持现状，等待观望。
炊事员薛翠娥与温翠香她们一伙，也为这么多人做饭犯愁。蒸多少馒头，都能吃个一乾二净。虽然说是按份打饭，可有的人吃完自己的一份，仍然说没吃饱，还要一个馒头。你总不能看着馒头，不给他吃不是吗？一来二去，这些做饭的女人们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薛翠娥毅然安排大家说：“不管咋说，咱们还得按规矩来。以人定量，稠稀搭配。讲究卫生，打扮精干。洗净蔬菜，削好山药。增加荤油，多放粉条。保证让受苦的青壮年吃饱吃好。天长日久勤俭节约，丝毫不能损失浪费。这些庄稼汉也能体谅咱们的难处。”
段存彪与樊虎威，在锄地的一推一拉中，两个人边锄地边说着心里话。段存彪说：“共产*毛主席领导人民得解放，闹土改，分田地，人民当家作主，这是翻身农民的大喜事。可眼下，这农业社办公共食堂，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一百多人挤在一块吃大锅饭。我看够呛，闹不好连一年也维持不下去。众人的老子没人心疼，谁也嫌自己碗里的肉少？这穷家薄业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来不得半点跌打损伤。”樊虎威说得更加阚快：“叫我看这农业社办公共食堂，就有点不合时宜。说轻了不符合中国国情，说重了有些人是盲目蛮干。咱们后山地处塞外，气候寒冷。地多人少，广种薄收。多少年都是以农为生，家家户户烧火做饭。没见过加入农业社搞集体经济，到闹下个吃大锅饭。能吃的人自然不松口，不能吃的也不落后，扎挣起来也要多吃几口。这样一来，该省的没省下来，结果却造成了人人都争着吃。吃少的好像是怕别人占了便宜，自己反倒吃了亏。吃多了反倒觉得自己不吃亏，能占多少便宜算多少。大家都没有考虑，一人省一口，众人省几斗。都这么胡吃海喝，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吃。”
公共食堂为广大农民勾勒出了梦想家园的美景，“吃饭不限量，吃菜不重样。”在人们的概念里“只有放开肚皮吃饭，才能鼓足干劲生产。”事实上，生产队就是倾其所能，倾其所有，也难以维持公共食堂这种胡吃海喝的状况。半年以后，青山庄的公共食堂，已经到了寅吃卯粮的严重地步。因为，一个生产队的家底并不厚成。就是这么点粮食，缺少蔬菜副食，蛋肉油水稀少。放开肚皮吃喝，一个人三百六口粮根本不够。眼看弹尽粮绝，生产队的大锅饭在穷途末路中，偃旗息鼓鸣锣收兵。人们的预料的没有错，大家的担心就是对。生产队只好拿出储备的粮食，分给大家各自生火做饭。不然的话，有的人家还得讨吃要饭。这人民公社为全民所有制也就此罢休，所谓向共产主义过渡也就成了一句空话，这农业社大办公共食堂吃大锅饭，维持不到一年便宣告终结。
段存彪嫌弃腌臓老婆温翠香，夫妻对唱二人台《邋遢》：
夫：说你邋遢哇真邋遢，你的头发赛如乱蓖麻。
妻：你说我头发赛如麻，来了你家我就没梳它。
夫：看你邋遢啊真邋遢，你鬓角的虮子赛芝麻。
妻：你说我虮子赛芝麻，我拿起篦子不待要刮。
夫：看你邋遢吆真邋遢，你眉梁凹黑潮掉疙痂。
妻：眉梁凹黑潮掉疙痂，起根儿我们就没洗它。
夫：看你邋遢哎真邋遢，你那衣裳就像瓦渣渣。
妻：你说我衣裳赛瓦渣，走到路上谁能把我咋？
夫：看你邋遢么真邋遢，炕上的尘土有一大诈。
妻：炕上的尘土一大诈，咱们睡觉哇绵不榻榻。
夫：说你邋遢呀真邋遢，看你裤裆里湿不拉喇……
四十二、大跃进冒进搞浮夸
三面红旗迎风扬，多快好省建设忙。
发展生产大跃进，吹牛冒进搞浮夸！
冰天雪地的塞外山村，天幕低垂格外寒冷。蒙古高原的寒流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至，漫山遍野飘飘扬扬。呼啸怒吼的西北风，似雷霆翻滚着倾泻轰鸣。漫天飞舞的大雪势不可挡，柳絮般倾洒在广袤的苍茫大地。高大挺拔的杨柳枝条在寒风中摇摆挣扎，发出凄厉哀怨的尖叫。远山近岭银装素裹，更有哪千树“梨花”竞相开放。天地白茫茫，瑞雪兆丰年！
严寒的冬天即将过去，温暖的春天就要来临。
青山庄地处塞外高原严寒地区，这里气候寒冷，属于半农半牧区。适宜种植小麦、莜麦、山药、草麦、豆类，土地贫瘠，地广人稀，十年九旱，靠天吃饭。风雨沧桑的一九五七年已经过去，身心疲惫的社员们又迎来了大干快上的一九五八年。青山庄的社员们，积极响应*中央毛主席发出的号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又是一年春草绿。种地的庄稼把式，拾掇犁耧耙蘑。串换籽种，搅拌农药。赶着清明前后，开始提耧下种；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脱掉了逢年过节的好衣裳，穿起打了补丁的破衣烂袄，忙着帮耧切山药；二不楞的年青小后生，穿着灰不溜秋的衣裳，牵着不太听话的牲口，套着绳线打拉垌；饲养员籍栽根、范吉祥、赵有魁、胡金龙，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不管春夏秋冬。谨喂着农业社的耕畜与马匹，瞅着这些牲畜吃饱长大。日复一日地铡草、除圈、饮水、扫院，年复一年看着它们繁殖生产，耕作使役。他们就像车轮一样，不停地旋转，没有休息与节假日。生产队的饲养房，就是他们的家。那一头牲畜病了不吃草料，他们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匹母马要下驹了，他们像守护孩子一样，守护在母马的身边，直到母马安全顺利地生下小马驹，他们才欣喜的离开。对怀胎的乳牛，他们更是悉心照料。生怕有什么纰漏和闪失，按时饮水，定时填草。快要下牛犊时，还要增加草料，勤喂多搭照，直到乳牛顺利产下牛犊为止。就是这些默默无闻的庄稼汉，务依着集体的牲口，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他们没有一句豪言壮语，没有一句吹牛的大话，而是脚踏实地的无私奉献着青春与年华！他们就是社会主义的建设者，他们就是农村发展畜牧业的劳动者！
青山庄的大跃进运动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农业社已经成立三年了，乡亲们正在为生产队的发展壮大出力卖劲的拼命干。农民们摒弃了分田单干的诸多困难，团结起来力量大。一家一户种庄稼，困难可想而知。不是缺牲畜，就是短农具，再不就是没劳力。遇上个灾荒年，更是没抗郎。天旱雨涝，风吹冰雹。怨天尤人，难以应付。耕种土地，缺这少那，单人独马，风雨飘摇。这组织起来可就大不同了。贫穷人家也就不用愁牲畜农具够不够，劳动力缺不缺了。就是有个天灾人祸，众人帮办也能应付。年老体弱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营生，到头来一样得到劳动报酬。何乐而不为！人民公社的社员们，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搞生产，团结一致夺丰收，尽心竭力养牲畜，因地制宜搞副业，勤劳致富发家快，幸福生活万年长。人民公社的发展大有前途，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离不开人民公社的扶持。贫下中农的希望就在这里！
怎样开展大跃进，如何发展生产，村里召开社员会。在等人的间隙，社员们坐在会场抽着自己种的小兰花，一缕缕青烟在袅袅升腾，辛辣刺鼻的香味随风飘荡。抽烟的老汉们，嘴里含着自制的铜烟袋，辛辣的烟叶燃烧出淡蓝色的烟雾。他们吱吱的贪婪的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生怕香甜刺鼻的烟味被风吹散。贫农赵登科直言不讳地对众人说道：“在塞外后山建设社会主义，三面红旗迎风飘扬。这人民公社不用说，已经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开花，茁壮成长。咱们村的农业社，已经办了三年。前二年粮食满仓，社员们欢欣鼓舞。今年的庄稼长势良好，丰收在望。农业社是大集体，组织起来力量大。生产队解决了贫穷塌底户耕畜与农具的困难，抵御了自然灾害给穷棒子家庭带来的损失，照顾了缺吃少穿鳏寡孤独的生活，解决了贫下中农的吃饱穿暖与衣食住行。共产*毛主席领导人民奔富路，这平民百姓是打心眼里高兴。”范瑞福接过话题继续说道：“这‘总路线’是完全正确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是*中央和毛主席向全*和全国人民发出的号召，我们要不折不扣坚决贯彻执行。咱们庄户人就是要听*的话，跟毛主席走。下苦功夫种好集体的庄稼，锄耧耙磨，精耕细作，多打粮食，支持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在农牧业生产中，做到既要多快，又要好省。鼓足干劲好好干，白明黑夜连轴转。咱们庄稼汉可不能不骑马不骑牛，骑上毛驴当中游。金圪楞楞的贫下中农就是要鼓足干劲争上游。”村长赵银锁意味深长地说：“自从一九五八年，开始了大跃进。上级领导叫喊着唱高调，农牧业生产定的高指标，秋天打下的粮食征购高，留足三项标准（籽种、口粮、畜料）剩余的粮食还得粜。实行供给制，收入从那弄？乡村办起了公共食堂，都在一起吃喝拉撒睡，无端刮起了共产风。更有甚者，上级领导瞎指挥，穷棒子建起了土高炉，庄户人哪能炼钢铁？这农民大炼钢铁纯粹是瞎胡闹！”村会计樊金奎无不感慨地说：“这大跃进有些领导就是盲目蛮干瞎指挥，不管生产队的条件是否具备，不管农业社的实际情况如何，头脑发热搞冒进，吹牛说大话，浮夸更盛行。江苏常熟的一个公社*委书记，竟对国家主席刘少奇报出亩产一万斤的高产。刘少奇信以为真地问：还能再高吗？千秋万代，古今中外，谁见过亩产一万斤的稻谷？！说胡话，吹破天，大跃进，夺高产。走到那里，都是一片赞扬声。来到何处，都在争刮吹牛浮夸风。一时间，千斤粮食万斤稻屡见不鲜。今天你是大跃进的急先锋，亩产粮食九百斤。明天就有人能够创奇迹，亩产千斤夺冠*！这个村吹牛稻谷九千三，哪个胆大的就能突破万斤关。不管你领导信不信，反正都在大跃进。‘一天等于二十年，赶英超美吹破天’。大跃进的吹牛浮夸，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给国民经济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给人民群众生活造成的灾难难以计算！”
范寿禄面对疑虑重重的社员们说道：“这大跃进运动，就是某些领导急于求成造成冒进蛮干的产物。从中央到地方，大跃进的狂热，烧热了众多领导的头脑。他们不顾客观实际，盲目地鼓吹大干快上多快好省，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一天等于二十年，赶英超美乐无边。许多浮夸的干部便趁风扬土，以至于甚嚣尘上乱放卫星。东大榆树的村长郭有福对区委书记吴爱民吹牛，说什么他们的小麦亩产达到三百斤。四兴庄的村长王长喜吹得更厉害，说他们的莜麦亩产达到四百二。区委书记也罢，乡*府领导也好，听到这些吹牛说大话的也不去调查研究，听之任之。甚至还要当面表扬他们战胜灾害夺高产。敢说敢干放卫星。头道沟的区委书记赵美仁，在全乡放卫星，喜滋滋地吹捧他们小麦的亩产超过八百斤。郭家村的区委书记牛得草更是不甘落后，紧接着放出更大的卫星，说他们滩地小麦的亩产已经超过一千斤。一个比一个能吹，一个比一个敢放卫星。到头来浮夸风越刮越猛，真个是你说八百他敢吹一千，一个更比一个说得喧。咱们是搞社会主义建设，又不是靠吹牛说大话过日子。高指标弄的人们卖了过头粮，种地的庄户人结果没粮吃。说大话酿成的苦果自己吞，吹破天造成的结果更可悲。空头支票谁来兑现？无形灾难怎样度过？亩产八百斤，打下的余粮卖给国家。连社员们的口粮都卖完，也完不成吹牛欠下的窟窿。甭说留足籽种、畜料、口粮，甚至连生产队留下的储备量和明年种地的籽种都卖了也不够吹牛的欠债。没有口粮，农民还不是个饿死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大跃进的浮夸风，吹得不可思议！吹得天花乱坠！吹得神乎其神！吹得不着边际！”
贫协组长吉四娃很是气愤地说：“现在的人啊，简直就是疯啦。说大话吹牛皮，也不怕闪了腰。咱们依力根本的庄户人，几辈子种地不清楚，一亩地能打多少斤？像咱们村的滩地和二阴地，风调雨顺好年景，能打个三百来斤。坡梁地就是种上良种，精耕细作，多施农家肥，好年景也就打个二百来斤。现如今，有些村干部和区委领导吹牛皮，说大话，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信口开河，亩产八九百斤。一亩地就是连秸秆都算上，也不够九百斤！三条腿的狐狸没见过，四条腿的骒马有得是。建设社会主义，发展集体经济，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大干快上这都没有错！咱们不能为了尽快建设社会主义，胡说八道信口开河！赵公元帅有钱没钱不清楚，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不知道？也不能为了建设社会主义，急于求成，一步登天。说什么一天等于二十年，赶英超美乐无边。说什么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这统统都是痴心妄想，坐上飞机吹喇叭——响得高。咱们庄户人种庄稼，就得脚踏实地，苦干实干。柳木匠修水桶——钉是钉铆是铆。虚报浮夸，只是给嘴头子过瘾，一点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虚报浮夸，只能满足某些好高骛远领导的口味。粮食产量不是个虚数字，是个硬指标。多会也得石头碰磨扇——实捣实。有些人为了争名夺利，有些人为了假冒先进，搞虚报浮夸，到头来众人都要跟上戴害！秋征粮食入库，你吹牛皮说大话，粮食亩产量一千斤，就得按一千斤征购。到时候你就是哭爹喊娘也迟了，卖了过头粮也叫你活该倒霉！谁叫你口口声声吹牛皮？谁叫你红嘴白牙说大话！社员们没有口粮非要和你说个一二三，非要和你算总账，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不把你的脑袋打乱那才怪呢！叫你尝一尝胡说八道是什么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信口开河？到甚时候也不能满嘴雌*？”
吉四娃语重心长的话语，说得大家心里温暖如春。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众多的社员更加心明眼亮了。说到底，咱们庄户人还不是为了多打粮多养畜，过上幸福美满的好光景。共产*毛主席帮我们指出了幸福路，我们就是要团结一心朝前奔，脚踏实地任劳任怨苦干实干建设社会主义。
砂锅子不打不漏，实心话不说不透。大家对大跃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对虚报浮夸口诛笔伐深恶痛绝。村长赵银锁满怀信心地说：“咱们就是要相应*中央的号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不搞一阵风，不搞大忽隆，不搞浮夸风。脚踏实地种庄稼，真抓实干养牛羊，因地制宜搞副业，精耕细作自留地，扑倒身子苦硬干，幸福生活来得快。”然后，他又安排了眼前的农业生产，这才散了会。
范家大院的光景和村里的其它人一样也不好过。虽然过去家境殷实，不愁吃穿。可如今，他们同样加入了人民公社，在生产队和大家一样挣工分，分口粮。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老大范瑞福是村里种地的把式，只知道生产队的犁耧耙磨和春种秋收，年复一年，脸朝*土背朝天。为大集体辛勤耕种着土地，拉扯着儿子媳妇孙子一大帮；老二范寿禄，虽然担任村里的生产队长，和其它社员没有两样。一样的春天*风黑土种庄稼，夏天头顶烈日锄大田，秋天腰酸腿疼收割忙，冬天积肥打井不停歇；老三范喜珍，身为国家干部，又是科局长领导。整天忙着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处理不完的事情，解决不完的难题。今天旗委书记听汇报，明天*府县长抓扶贫。弄得他是心力交瘁难以应付，左右逢源也是焦头烂额；老四范吉祥虽然年青力壮，但心强命不强。五八年大跃进，媳妇栗秀梅在劳动中晕倒在地，不省人事。经多方求医诊治，确诊为急性脑中风。卧床三个月，竟然撒手西归。栗秀梅无儿无女无牵挂，丢下个范吉祥孤苦伶仃受凄惶。他只好和母亲赵秀珍住在一起；老五范福魁，赶着“二饼子”牛车，给生产队和社员们拉煤。鸡叫头更就起身，“咔啦咔啦”摇摇晃晃一整天，太阳落山才住店。那是一种纯木料制造的牛车，车轮用木板拼成圆形，直径约二尺多，厚度有一寸大几分至二寸。一根木头轴，嵌几根“车锏”，卡在车套里。这种牛车响声亮，震动大。老牛走的四平八稳，不慌不忙，一天十大几个小时，才走五六十里地。赶牛车的真个是心痒难耐，痛苦不堪。风餐露宿，磨磨蹭蹭，说不出有多么难受和无奈。好在出门在外，能挣个肚饱腰圆。虽然吃苦受累，到也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范福魁他们住在车门大店，一伙赶车的庄稼汉，侃大山吹牛皮，说着赤裸裸的荤笑话，他们围着一个要饭的乞丐看热闹。只见乞丐手打连活落，说唱着济世劝人的醒世歌谣：
望君回头多行善，切勿损人昧心肝。
孝悌忠信心坦然，济困扶危救贫寒。
敬老爱幼人尊敬，欺人害己法不容。
恶贯满盈遭报应，远在儿孙近在身。
去恶从善积德行，前程远大福满门。
圣凡只在一念生，不必你我是非争。
万类本来同一体，何不高歌快乐行。
学法修行言勿轻，老实至诚用苦工。
说一不二大丈夫，便是灵山弥陀佛。
修行如同百尺杆，下来容易上去难。
佛法无穷理妙含，知其容易行者难。
口是心非总枉然，诚实守信胜灵丹。
西方道路不平坦，荆棘丛生路又弯。
真心修炼在佛庵，哪怕冰霜与严寒。
戒律精严命脉广，魔考不退莲花香。
百世珠宝不为奇，访师学法悟玄机。
口中吃的清和味，身上常穿百衲衣。
五湖四海结姻缘？皆因夙世种菩提。
弃尘淡世观自在，脱离人间逍遥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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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后山儿女》连载（第二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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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范天云，男，内蒙古察右中旗人。年8月出生，参加乡镇公安工作三十多年，撰写了大量纪实通讯文稿。退休后，编著《百案惊奇》《百官明鉴》《百状奇闻》，著有小说《后山儿女》一部，《土默川》一百二十回小说，一百万字，正在修改编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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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图雅
平台编审：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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