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伤寒论这个第二条,注家们都说着是中风证的提纲。我们先从字面意思来理解下着个条文。
“太阳病,发热,汗出”。这个太阳病,就是指第一条的“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这样的太阳病的证。那么它又发热汗出,根据临床医学家胡希恕的理解,这个汗出的状态并不是出大汗,只是感到身上潮乎乎的,汗出的并不太多。而且汗有臭味。
“恶风”,就是人不但怕冷,还特别的怕风。窗户开一条缝,门留一道缝隙都怕的要命,甚至身上都要包裹的紧紧的,总怕漏了气儿的那种感觉。
“脉缓”,就是脉象很缓和,就像一根纸烟,裹的很紧,你要是倒出去一半,这个烟卷就是缓了,手指按着不是那么硬了,这叫缓。为什么脉缓呢?就是因为出汗了,出来了,水份丧失一部分了,所以这个脉一按就缓了。
这种证,因为表现出来特别怕风的状态,所以古人给它起名叫中风。那么为什么会出现中风这种状况呢?
我们推演以下中风这种证的前因后果。本来是太阳病这种情形,人体的抗病机制开始发挥作用,呈现脉浮,头项强疼而恶寒。此时人体通过发汗排出疾病,于是发热汗出,但证并未消除,表现出恶风,脉缓的状态,这就说明发汗并未排出疾病,反倒因为人体汗出之后,病邪趁毛孔大开之后,大摇大摆进入到肌肉里去了而。所以后面桂枝汤条文就讲了:桂枝本为解肌。
那么为什么会发热汗出恶风,因为人体营气与风邪抵抗,故始病即见发热。毛孔不得复合,故汗出。汗出之后外风又乘毛孔之虚,犯肌理而增寒。故恶风。气从内泄毛孔不外闭,无雨相抵拒之力,故脉缓。
人身体出现这种状况,让人很不容易理解,但展开联想,其实出现“中风”这种场景其实很多:比如洗澡之后,突被风吹。比如运动跑步,大汗淋漓之后突然遇到大风,比如大夏天热的出汗之后突然打开空调,在这种情况下,轻者会出现感冒头疼,严重者会得上风湿病。有一次做火车我就听以个中年大叔说他那年在河南上挖矿,累的大汗淋漓,本来要赶紧出矿洞休息,但太累了,只在潮师的矿洞里坐了半个钟头,从此就患上了风湿关节炎。可见这个风,也不单纯是指天上刮风,也有可能是湿气,森林里的瘴气,甚至是受污染的空气啊,疫病之气啊等等,趁毛孔开泄之机,趁虚而入,中于肌肉,从而引发出很多疾病。
在伤寒论里,关于中风的症状描述的非常简单,就是发热汗出,脉缓恶风。仔细想想,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证,恐怕都不需要治疗,充其量卧床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说不定就好了。再严重一点,喝点桂枝汤继续解肌也好了。现实中的中风,引发的肯定是一系列夹杂的各种症状,但中风这一条,之所以称之为提纲,我想应该就是提纲挈领的让你辨别太阳表病中的一种——既发汗之后,人体精气不足,而导致原本在毛孔之外的病邪深入肌肤的一种证。
形象一点比喻,我们可以理解为蒸馒头。底锅水相当于脾胃里面分解出来的精气(阳气),未蒸熟的馒头需要大火蒸腾水汽渗透馒头面胚,从而馒头才能发透蒸熟。如果火烧到一般,底锅水干了,蒸汽不足了,馒头变回处于半生状态。
当然,这里说的中风是太阳病的中风,与脑中风不是一个概念,但脑中风引发的一些列后遗症,表现在肌肉层面的证还是比较多,治疗脑中风的药,其基本原理还是起疏通血脉,促进人体气血畅通,从而恢复肌肉层面的健康。可见中风的这个“风”,并不是外界真正的风邪进入到肌肉里面去了,而只是有了诱发肌肉层面出现证的因素,从而导致人体在肌肉层面表现出来的证状——
这就是人体的抵抗力(阳气)不足,无法保持人体肌肉层面正常运转的一种状态。面临这种情况,要蒸熟馒头,唯有继续烧火添水,表现在太阳中风,就需要喝桂枝汤发汗,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表现在脑中风方面,则是要靠恢复人体的阳气,保持气血疏通,将中于肌肉之内的病邪发出来之外,并没有其他好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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